說不害怕是騙人的。
今天，歐吉桑又要住院了，準備明天開第二次刀。
結婚11年來，我向來不過問財務上的事情。這幾天，歐吉桑開始跟我交代家裡的幾個銀行帳號和金錢流向。
「怎麼少講了個瑞士銀行的？」我笑著問。
「那是幫我的小情人開立的，怎麼能告訴妳？」
一切的一切，都再平凡不過了。我們如往常一樣互相吐槽；他還是坐在沙發上那個屬於他的角落，我倚著他，把兩腳疊放在他的腳上。這麼多年來，我們都用同樣的姿勢看電視。
「等我復原了，我們再去泰國度個假吧！」歐吉桑說。
「人生真是奇妙。12年前第一次在普吉島見到妳，當時只覺得這妹那麼辣，但思想行為卻異於常人，而且竟然自己旅行到那麼多連男人也不見得敢去的地方。」
「對呀，你後來還像個傻子一樣一路從泰國追我追回台灣。」
「沒有死纏爛打怎麼套的住像妳這種女人？不過，我必須承認，12年過後，有時候我還是駕馭不了妳。」
「那當時怎麼敢娶我？」
「你們中文裡有句話怎麼說的？我不入地獄，誰入地獄？」
在醫院和歐吉桑道別後，在回家的計程車上，大女兒來電了：「媽麻，浴室的燈不會亮了！」
相信嗎？活到40幾歲，我竟還未自己換過燈泡。結婚後，即使這種情況發生在歐吉桑出差時，他也總是說等他回到家時他再換。
等他回到家時...
「沒關係，等一下媽麻回家就會換上新的燈泡，這樣把拔回來時就會發現浴室又是亮亮的了。」
在繁忙的車流中，計程車緩緩地移動著，把我帶往前方那些昏暗不明的十字路口...明天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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